

当你面对不知名的怪物、当你想要杀出重围、甚至当你想要确实地杀害总统、杀害超人、杀害超时空战警……你会选择什麽武器?一把武士刀似乎不是以寡击众的好选择,让影史兵器谱为您推荐这把见神杀神、见佛杀佛的利器: M134 迷你炮 (M134 Minigun)。「迷你」这个字绝对会引起误会,但是只要你是动作电影的爱好者,你绝对不会小看迷你炮:它从来都不曾背叛任何人毁灭世界的期望。
迷你炮在动作电影里有着崇高的地位,一个简单粗暴的原因可以证明。当迷你炮在任何一部电影登场时,都会享有独一无二的尊荣待遇:它会有一小段的独秀机会,在数分钟内,画面上只看得到迷你炮单方面地屠杀对手,它的对手们只能抱头鼠窜,然後剩下两个残酷的选项……不是逃出迷你炮的射击范围,就是绕到背後解决那个持续按着迷你炮扳机的人(这通常需要几个炮灰来拖延时间)。除了这两个选项之外,就只剩下变成躺在地上的屍体,没人会去检查那些被迷你炮扫射的屍体,是不是还需要再补上一枪:迷你炮的枪口下,鲜有活口。
迷你炮的杀伤力强大,原因之一是它的射速极快,每分钟可以自 2 千至 6 千转不等,透过电动马达驱动的滚筒枪管,运作时会发出极大的声音,造成一种除了击发音之外的不祥声响,代表着杀戮的节奏。当然,这让迷你炮在影像与声音结合的电影艺术里,成为了一种听觉上造成独特效果的好用道具。观众甚至不需要实际看到迷你炮,光听到那一串高速运转的噪音,内心可能就立刻引发一阵不安。最特别的是,M134 迷你炮是真实存在的枪械,早在越战时期就运用在真实的战场之上——这代表对某些人来说,这个银幕上的恶梦,是他们真实体验过的恶梦经验。
「迷你炮」(minigun) 其实原本是通用电器公司 (General Electric, GE) 制造枪械的通用型号,但是因为 M134 迷你炮的名声远播,最终迷你炮变成了专属於 M134 的代名词。迷你炮的重量根据型号不同,从 19 公斤至 39 公斤不等,它原本被架设在直昇机之上,作为扫荡地面武力的有效方式之一。这听起来非常合理,毕竟谁能提着 40 公斤的大炮到处跑呢?但是在电影世界里,多得是力大无穷的超级士兵,他们单手就能提起迷你炮,成为活生生的人体炮台。
艾德华诺顿 (Edward Norton) 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在银幕上提起迷你炮,迷你炮是属於那些肌肉隆隆的粗旷大叔的。影史最有名的迷你炮杀手,当然非魔鬼终结者阿诺莫属。他在《魔鬼终结者 2:审判日》(Terminator 2: Judgment Day) 遇见迷你炮的桥段,是这部电影最闪耀粉红泡泡的浪漫时刻:阿诺走进军火库,环顾四周的各式枪枝,但他没有选择它们,他走向一个盖着麻布的木柜……帆布前端已露出了「她」黝黑的六孔枪头。
阿诺掀开麻布,双手轻轻地捧起这挺迷你炮——导演詹姆斯卡麦隆 (James Cameron) 还刻意给了迷你炮一个展露身材的横移镜头。阿诺看着它,眼神中竟然有一丝温柔……然後他抬起眼神,看着身边的小男孩,然後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。我们暂停一下,想想阿诺饰演的终结者 T-800,在这个镜头之前,是没有任何自发性的情感反应的,他还在学习人类的行为,而这是他第一次自发地发出微笑……还不是那种机械式的咧嘴傻笑,这个嘴角上扬是充满嬉闹性质的、甚至是充满性意味的——我可以跟这玩意好好享受一段快乐时光。
但这不是阿诺第一次遇见迷你炮,他在 1987 年电影《终极战士》(Predator) 里的队友「布兰」,背上就有一挺迷你炮。阿诺一群悍将深入中美洲丛林执行援救任务,却发现自己遇上了隐形的杀人机器。这不是靠手榴弹或步枪可以解决的怪物,所以超越杀戮水准的迷你炮一定要上场,布兰提着迷你炮,他倒下後,换上比利杜克 (Billy Duke) 饰演的臭脸「大麦克」,继续拿迷你炮无情扫射——说真的,要求隐密进行的救援任务里,带着超吵闹的迷你炮根本违反逻辑,还好,1987 年的大多数观众,压根不认识这具宛如鬼神的杀器。
80 年代起,阿诺与史特龙在大银幕开始互相较劲,而既然阿诺电影里出现了迷你炮,史特龙怎麽可以输呢?事实上,史特龙才是第一个向观众介绍迷你炮的明星:在试图唤回越战梦魇的《第一滴血 2》里,回到越南丛林的蓝波,驾驶直昇机扫射越共村落,一切都回来了,而在越战时期活跃的迷你炮也回来了。蓝波驾驶直昇机,迷你炮瞄准地面越共,响起震耳欲聋的运转音,一边在他们身上穿孔,最後再补上一发榴弹进行火烤处理,把电影前段一个小时的压迫与郁闷,透过迷你炮彻底发泄。
所以,早在 80 年代两大动作天王的加持下,迷你炮迅速建立威名。《魔鬼终结者》系列有三部电影,都让迷你炮大显身手,似乎代表它是终结者全体盖章认证的最佳武器。只要你遇上像是魔鬼终结者这样非常规手段可以解决的怪物,迷你炮似乎都是唯一的选择。我们可以来看看,这些年有哪些怪物胆敢站在迷你炮枪口之前——或是哪些怪物选择用迷你炮灭绝人类:
1990 年《机器战警 2》,剧中被改造成机械怪物的毒枭该隐,他的左手变成了迷你炮,而手枪、步枪、冲锋枪都无法阻止迷你炮。单单在画面上死於迷你炮的牺牲者,就超过了 30 名,连机器战警都被扫射的威力击退;1999 年《骇客任务》,尼欧为了从警卫森严的大楼里救出莫斐斯,从直昇机上以迷你炮扫射史密斯探员所在的房间。他没有用子弹时间、也没有用中国功夫,而史密斯一看到迷你炮,只说了一句「NO」:连拿着沙漠之鹰、所向无敌的电脑探员,看到迷你炮也要皮皮挫。
巨石强森在《玩命关头 7》里拿过迷你炮、泰瑞克鲁在《浴血任务 3》里拿过迷你炮、追迹者在《恶灵古堡 2:启示录》拿过迷你炮(殭屍拿迷你炮根本是双重犯规),连超人等级的爱丽丝也只能脚底抹油;
说到超人,2006 年的《超人再起》(Superman Returns) 里,也让地球最强枪械迷你炮对上氪星奇蹟,而且还是最大型的 BFG XP/50 Mk. II 版本,每分钟可发射高达 25,000 发,是史上射速最快的加特林机枪。还好,凯艾尔一点都不怕,他温柔地承受这 25,000 发枪弹……外加一发直击眼球的点 45 子弹,然後毫发无伤地露出淘气的微笑。
《超人再起》最有趣的一幕:
凯艾尔是超人嘛,没有比他更强的超英雄了。2012 年的超英雄电影《超时空战警 3D》,是最尊敬迷你炮杀气的电影:不只一挺、是三挺迷你炮,同时扫射逃亡中的无敌战警爵德,造成整个楼层所有生物几乎绝灭(这片的 R 级尺度在这场戏尽显无遗),连爵德都只能爬着逃出生天;
2014 年超英雄电影《美国队长 2:酷寒战士》里,罗杰斯还好有能够抵御一切攻击的泛金属圆盾,他以盾牌抵挡迷你炮的高速枪火……然後逼近枪手解决了他。这实在有点胜之不武,迷你炮只要稍稍降低枪口,罗杰斯的余生就要坐轮椅了。
两部 2013 年电影《白宫末日》与《全面攻占:倒数救援》不但都攻击白宫,而且两部电影的恐怖份子都使用迷你炮扫射白宫;身为美国军人的詹姆斯罗德,没有超能力也没有史塔克的鬼才,他在战争机器的机甲右肩上,装载了一挺迷你炮,还差点轰掉东尼史塔克的半张脸。你可以说,连美国政府与军方也认证了迷你炮的杀伤力。
尽管迷你炮是少数能在电影里耀武扬威的真实武器,但是,这并不代表这些电影里的迷你炮是真实的。最大的问题是,M134 迷你炮需要电动马达驱动枪管旋转,这可不是靠一颗行动电源就能制造数千转的速度。在直昇机上,迷你炮还可以连接一条电缆补给动力。而这代表着,电影里的英雄其实是无法提着迷你炮上山下海的,这可以快速让你分辨,哪些电影里的迷你炮是「造假」的。有趣的是,像《玩命关头 7》里的巨石强森,你能见到他的迷你炮後方还真的连着一条电线,这也许代表了剧组真的考虑到了这一点。
另一个不合理之处,还是在於弹数:每分钟 4 千发的射速,代表你得随身携带 4 千发子弹,才能连续发射迷你炮一分钟,而 4 千发子弹是很难放在後裤袋的,你可能得带着一大箱子弹才行,而这其实也同时限制了你的行动力。
算了,我们看的是电影,而不是什麽战争实录。迷你炮从造型、震撼的运转音与开枪音、还有它不断旋转的枪管、与发射後高温火红的枪口,都令人印象深刻。迷你炮不打算息事宁人、不期待精准狙杀、它诞生的意义就是尽情扫射大范围的敌人、或对无法想像的怪物造成伤害。它打击过哥吉拉、美国队长、超人与终极战士。迷你炮不一定是你最喜爱的影史兵器谱首选,但只要电影里又出现了难缠的怪物,你知道迷你炮永远值得信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