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如果你是一位在电视圈与电影圈间来来去去、从影二十年後才等到代表作的演员,与一位才出道没多久的年轻搞笑艺人合作一部电影,虽然你有着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奖座,但很明显地,片商的所有电影宣传与观众的目光,都放在那位荤素不忌又有着夸张脸孔的年轻人身上,甚至连电影海报上他的大头都放在你前面…
今晚,你在一间气氛良好的餐厅里用餐,抬起头来,你看到了这个家伙竟然也在,还一脸堆笑地向你走来,你会有什麽反应呢?
以《绝命追杀令》获得最佳男配角的汤米李琼斯,他可没对金凯瑞有好脸色。
这个故事应该已经被流传很久很久了,毕竟这是在1995年《蝙蝠侠3》(Batman Forever)尚未开拍前的事情:金凯瑞在餐厅里遇见了接下来会一起合作的琼斯,他为了表达善意前去致意,却得到了琼斯的一顿冷屁股打脸。
「女侍跟我说:『喔!我听说你正要跟汤米李琼斯拍片,他就坐在餐厅那个角落!』我想应该去致个意,所以走了过去说:『嗨!汤米!你好吗?』」
「然後我看到他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。他停顿了一会,然後说…」
「『我不认可你的搞笑方式。』」
喔喔喔喔喔,汤米啊汤米,你为何不直接骂句脏话?这样不是更简单粗暴吗?对一个喜剧演员来说--早在金凯瑞进入电影圈前,就已经累积了十年脱口秀与喜剧表演经验--「不好笑」可比问候他全家来得更不可忍受。更何况这样的不友善反应,来自一句亲切问候,发生自即将要在新片里携手合作的两位演员之间,汤米李琼斯为什麽如此难以亲近?
「我想,他就是有一点小顽固。」日後金凯瑞接受纽约广播之王霍华史登的访问时说。
顽固,没错,小顽固?那你就太小看这位冷面硬汉了,他根本是老顽固。好莱坞的硬汉所在多有,从约翰韦恩咬着雪茄一枪爆胸坏蛋的西部电影开始,像汤米李琼斯这样的硬汉,他们在银幕上能用宛如大理石雕像般的脸部肌肉夹死蚊子。但不管是地球超人查克罗礼士、或是丑比哈巴狗的查理士布朗逊,私底下他们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,没人像汤米一般「表里合一」:银幕下他也是个死硬派、严肃鬼、老顽固。
就读高等学府哈佛大学;不曾接受任何表演课程;自己独力经营三千亩的农场;赢得马球公开赛冠军(在他出演《绝命追杀令》那一年);所有他演出的经典台词,几乎都是他自己即兴的发挥——「我没杀我太太!」「I don’t care!(我才不关心!)」(《绝命追杀令》)
我们看到有些认真的演员,坚持把角色带进生活里——是的,金凯瑞在演《月亮上的男人》时就这样做——但是也许汤米李琼斯就是一个相反的例子,他把他不苟言笑的人生,带入他所有的角色之中。也或许这两者其实是异曲同工,他们都试图让他们的角色,都如同人生一般真实。
最终,那位《蝙蝠侠3》里的双面人,其实根本不是双面性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