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不管你有多麽痛恨 2017 年 11 月 16 日走进电影院观看《正义联盟》的自己,3 年後的现在,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要给你一个原谅自己的理由:它有斩首喷血的 R 级尺度、2 倍於旧版的 4 小时片长、更多漫画里的重要角色、更多的彩蛋、还有 DC 宇宙的大魔头达克赛德。所以,这个问题势必让许多人好奇: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真的夺回了史奈德自己与 DC 宇宙的正义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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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就像用慢动作播放的《正义联盟》
- 那些院线版被删除的片段──
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就像用慢动作播放的《正义联盟》
简单地说,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就像用慢动作播放的《正义联盟》。这部长达 4 小时的电影,把所有旧版里一闪而过的小事件,通通加长解释,让你可以看到更多的细节。有些令人不解当初旧版删除的动机:一场神力女超人拯救人质的动作戏,制造了比旧版更惊险的曲折。你能看到黛安娜更灵活地以身手解决更多样化的危机,而不是「我来了所以不用害怕」的便宜行事。当然,重度慢动作成瘾患者查克史奈德,也不忘放进了更多慢动作效果,彰显英雄展现神能时的美姿。
加长解释不只是武戏,还包括了文戏。可以发现,旧版的许多文戏(例如露薏丝追忆克拉克)被删除或是省略,是因为这些文戏里穿插了大量为日後准备的伏笔。这多少说明了当时华纳影业以乔斯温登换下史奈德的用意:原订计画里的《正义联盟》是 DC 宇宙电影里继续承先启後的一部电影,但是温登的任务,却是将《正义联盟》制作成一个句点。它将所有留给观众期待的伏笔,砍到只留下「骑士梦魇」(Knightmare) 一个,而这个孤零零的伏笔没有其他解释、也没有提供动机,填鸭般硬生生塞给观众。
所以我们可以说,2017 年的《正义联盟》,事实上已经宣告了 DC 宇宙的死亡──而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就像是一个嘹亮的官方公告。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将达克赛德介绍出场,说明他的动机、说明地球如何成为他的目标、说明他与地球的恩怨、最後留给观众一个远大的未来方向──荒原狼的阵前卒角色被明确地定义了,而在他的任务失败之後,达克赛德就要亲自来处理地球了。
但在《正义联盟》里,这些铺陈付之阙如,而为什麽电影公司不想让观众期待《正义联盟 2》?唯一的可能,只剩下他们已经决定认赔杀出了。
那些院线版被删除的片段──
比较一部 4 小时的电影与一部 2 小时的电影,实在不太公平,毕竟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有更长的篇幅可以挥洒想法。但是这部电影着实证明了,史奈德确实有那麽多话想说。即便我们把那些慢到不行的慢动作片段删除、把那些拐骗你下次还想进戏院二刷的伏笔与彩蛋删除,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还是有许多令人不解旧版为何删除的片段,而这些片段,妥善地说明了重点剧情的缘由:例如为什麽要复活超人、为什麽母盒可以复活超人、为什麽露薏丝如此悲伤/如此重要、为什麽英雄们能找到荒原狼基地等等。
但是删除最多的,是几乎一整条的钢骨故事线。这个在《正义联盟》里似乎只是喜欢在开战前先放枪的家伙,在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里有更多的表现机会,甚至远远超越其他角色──他甚至是唯一赋予正义联盟「家庭感」的角色。
我们可以在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里看到钢骨的来龙去脉,包括他的起源故事、这个角色的核心情感、与他所赋予的角色定位等等。这个角色几乎经历世上大多数的不幸遭遇,而为什麽他会成为英雄?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给他一个说明的机会。
所以,我们现在可以知道,为什麽饰演钢骨的演员雷费雪对於导演乔斯温登如此愤怒,除了那些大家已经知道的理由之外,他的角色被砍成仅仅只是工具人地位,可能才是主要原因。而除了钢骨这麽夸张的例子之外,许多角色的性格也因为加长篇幅而大有不同:蝙蝠侠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角色。在《正义联盟》里他是倦勤且自咎的老战士,但是在新版里,他变成了这个团队的真正中心──
因为只有他相信,这群临时军有可能打败来势汹汹的外星将军。「信念」变成了这个蝙蝠侠与影史上其他蝙蝠侠最与众不同的特点,蝙蝠侠也变成了全团里最尽责的啦啦队,不但要鼓舞队友,同时还要施展「相信我之术」说服每个人。
他没有发疯,他让问题儿们成立联盟、还有复活超人等等决策,都是正确的决定。比较起来,《正义联盟》里的蝙蝠侠似乎反而更黑暗一点,他明显地力有未逮,而且赴死的念头在结尾开车引诱敌人大军时,愈发强烈──但是在新版里,这一切行为都建立在他对於队友极其强烈的信心。
而这些队员确实变得更值得信任,因为他们在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里有更多表现机会──有更多战斗技巧与攻击方式。同时,《正义联盟》长到无聊的结尾决战戏,在什麽都长的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里,竟然被缩短了,而且更好地制造出紧张、愤怒等等其他效果。
这种安排,一方面让原本女超人与水行侠大战荒原狼的片段,感觉更加势均力敌;二方面让整个结尾高潮戏,增加了更多除了战斗之外的平行剧情,同时增加了紧张感(可不是帮平民推车这种日行一善等级);三方面也恢复了《正义联盟》原本为续集铺哏的任务,让银河魔王小小地露了一下脸;四方面,是让这部电影的情感主轴,好好地做了一个结尾。
比起来,明显为了市场考量,而将片长缩在电影院老板喜爱的 2 小时的《正义联盟》(这样一天可以放映更多场),更显得充满一厢情愿。而尽管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仍然有许多怪异的漏洞(钢骨能一秒理解氪星电脑系统真是令人赞叹),但至少它在主线剧情上,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
你可以批评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为什麽是一个这麽复杂的故事(这点仍然比不上高概念的漫威电影),但至少它把这个故事讲得合情合理,而且充满史奈德自己那种抑郁、悲观、黑色、却不是全无希望的风格。
原汁原味的查导风格
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充满史奈德风格,所以你喜爱/讨厌的史奈德元素也一应俱全。累了吗?让史奈德放首经典英文老歌,然後把影片播放速度调成 0.5x──这种史奈德在《守护者》、《杀客同萌》、《正义联盟》里使用过许多遍的「招牌史氏抒情手法」,在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里同样屡见不鲜。还好庆幸的是,这一次我们可以在电脑萤幕或手机上观看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:它可以快转。
整体来说,如果你从来没看过《正义联盟》,那麽你可以直接忘了它并观赏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;如果你讨厌《正义联盟》,那你一定要看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;如果你喜欢《正义联盟》,那麽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不太一样,但是可以把它当作一种设定上的补完,可以认识更多角色与了解他们的动机。
但如果你讨厌所谓的史奈德风格,那麽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的 4 小时片长里仍然有很多这种玩意(还是要提醒你可以快转)。查克史奈德并没有在原本未被修改的《正义联盟》里、或说是之後这 3 年的修补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过程中,改变自己过往的执导风格或是个人品味。他仍然口水多过茶、仍然自溺、仍然喜欢赛亚人风格的战斗风格,这种「不变」强烈地展现了史奈德对《正义联盟》与这三年来的怨气。可是他也确实展现了,他对 DC 宇宙是有一片清楚与细腻的视野。
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确实是一部有娱乐性、有着能充分自圆其说的逻辑、有许多确实够紧张的危机设计、还有许多确实够刺激动作片段的超级英雄电影──更重要的是,这不是另一部山寨漫威电影,史奈德清楚地划分了他与漫威宇宙的风格界线,尽管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其实与漫威的无限宝石剧情极其类似──有相同威严的大魔王、有把地球英雄打到吃土的大将、有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神器巴拉巴拉等等。但是,史奈德明显不走高概念、角色性格明确、剧情主旨明确的亲民路线──那其实是乔斯温登修改《正义联盟》的手法。
当年《正义联盟》对他来说,只是一个逗点,他还有更多 DC 英雄的未来要秀给全世界。我们很难想像,如果时光倒流,《正义联盟》如果真的以史奈德的版本上阵,这个电影宇宙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坟上长草,但是,我可以确定的是,《查克史奈德之正义联盟》成功地取代了《正义联盟》,这是一次完美的复仇……同时,画下了 DC 宇宙最美丽的句点……
或者,它也可能只是逗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