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《不可能的任务》(Mission: Impossible) 最有魅力的主角是谁?汤姆克鲁斯?这是个想当然耳的答案。不过说实话,不是所有人都那麽捧场老汤姆——毕竟我们已经看他看了超过 30 年,再怎麽帅气也有看腻的一天。正确答案应该是:面具。从 1996 年电影《不可能的任务》到 2018 年的《不可能的任务 6:全面瓦解》(Mission: Impossible – Fallout),每部电影都有面具、都有人被面具骗、然後阿汤都要帅气地撕开面具,那些时刻都是电影的高潮。而这些神奇面具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呢?这个问题,要问问工业设计大师席德米德 (Syd Mead)。
《银翼杀手》(Blade Runner)、《星舰迷航记》(Star Trek) 电影、《电子世界争霸战》(Tron)、以及《异形》(Alien) 这些电影的共通之处,就是席德米德。这位工业设计师偶然间进入了电影圈,在他数十年的好莱坞生涯里,他设计了大量电影的科幻载具、随身装备与机械设备,包括了《电子世界争霸战》那比未来机车还酷的光轮机车、《银翼杀手》里哈里逊福特驾驶的飞天汽车、而日本动画《机动战士钢弹∀》里那颠覆日式美学的「倒 A 钢弹」,也是他的手笔。更甚而之,你脑中的电驭叛客风景 (Cyberpunk),多半出自他的笔下。
工业设计出身与曾在大型企业工作的背景,并没有囿限了席德米德的想像力,反倒让他设计出兼具合理性与幻想风格的未来机械。以有涯思无涯,米德的专业弥补了编剧在撰写剧本时的幻想现实间落差,而这一次,他解答了一个 40 年来没人想通的问题——影集《虎胆妙算》与电影《不可能的任务》系列里的面具,到底是如何炼成的?不可能任务情报局的探员们,似乎随手就能从口袋里掏出维妙维肖的面具,那他们是如何取得或制作这些面具的呢?看来可不像 60 年代《虎胆妙算》第一季里演的样子,用个假鼻子就没人认得出你了。
解决问题的方法,就是先解决问问题的人。是谁问了这个大家刻意忽略的问题?当然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J.J.亚伯拉罕 (J.J.Abrams)。他曾经为了巨型星舰企业号 (Enterprise) 能不能在地球被建造的问题,与编剧讨论了好几天。这位好奇宝宝,深知电影的魔力建筑在雕梁画栋的细节之中,他就是希望让这些商业主流电影多讲究一点细节,进而弥补电影在剧情上的浮夸跳逸,多增加一点真实的可信度。而当他接下了 2006 年《不可能的任务 3》(Mission: Impossible III) 的导演位子,他对这个经典系列作品的最大疑问之一,就来自於面具。
「他们是怎麽做出面具的?他们怎麽让模仿对象的特徵呈现在这个面具上?」
讲话快速又急躁的亚伯拉罕,今天给了 72 岁的工业设计大师一个新难题。
米德曾表示:
「如果你还记得《虎胆妙算》,每一集最後他们都会撕掉某个重要角色脸上的面具。」这经典的一幕在亚伯拉罕心中投下了巨大的疑问,「於是他给了我一项新任务,要我设计出……能在任务现场,即时制作出面具的『面具列印机』。」
「我们首先这样开始,如果你要设计一个能从头上拔下来的头套面具,很明显地,这个头套一定需要一个假人头型来形成。电影里他们使用的假人头,其实是真实扫描汤姆克鲁斯头型制作而成的头部模型。所以接下来,你打开这个小箱子,然後把一个空白聚氨酯 (PU) 面具套在这个「假汤姆」头上。第一道工序,应该要使用雷射,雷射会雕出粗略的脸部特徵与毛孔;再来第二道工序会使用雷射喷墨头……」
也就是使用喷墨头喷出适当的肤色、以及在眼围与鼻翼喷出混淆视觉的阴影。此外,亚伯拉罕还要求这是一个可携带、并且可以机动使用的设备——IMF 小队不知道何时会临时需要一个假身份。因此席德米德刻意将面具列印机设计成了「军规风格」,让它看起来已经被使用过无数次了,上头还有大量磨损的痕迹。最终席德米德完成了设计图,让亚伯拉罕可以将它高挂在办公室里,时时瞻仰。
导演不是把席德米德的手绘杰作当作蒙娜丽莎瞻仰,亚伯拉罕没有让米德的设计仅仅只是设计、或只是让观众在电影里惊鸿一瞥的某个道具而已。在《不可能的任务 3》里,米德的面具列印机,被小队成员路瑟拿来制作军火贩子欧文戴维安(由菲利普西蒙霍夫曼饰演)的面具,藉以让成员假扮他藉以掩饰绑架他的事实。
在这场绑架戏里大多数的片段,亚伯拉罕仔细地铺陈列印机如何一步步地制作出面具:根据成员在目标周围拍下的连续照片,让列印机得到目标外观的资讯——这与如今的大型扫描机原理相差不远,可以看出米德求真的设计理念。
这场戏里如果只是拍摄列印机嗡嗡嗡地做面具,就太无聊了。亚伯拉罕特意让这部电影的主议题讨论与列印过程同步发生——伊森韩特迎娶女友的决定是不是个馊点子。亚伯拉罕不会浪费任何导演可以使用的影片篇幅,这个结婚是不是明智的问题,只会延续观众从开场就产生的疑问——因为我们在开场就看到了,伊森被迫在女友与任务间抉择。当队友们七嘴八舌地提供伊森建议,不但让观众继续在潜意识里思考这个电影主旨,同时也不让观众分心思考,席德米德的设计是不是合理。
现在很难想像,在 2006 年,3D 列印机并不是你在光华商场可以随手买到的消费商品,3D 列印确实是老科技了(70 年代就有这样的创意了),但是要到大众都清楚这项自制科技的趣味,要等到 2010 年 3D 列印技术成本降低、大量消费型机种开始流通於市场之後。但是 2006 年《不可能的任务 3》里的面具列印机,已经先行预言了这种科技的轻便化、以及展示了 3D 列印的基本原理,这不是电影编剧能天外飞来一笔写出的剧情,这都多亏了席德米德的专业、以及导演 J.J.亚伯拉罕的好奇心。
如果你现在才看到这部电影,你会直觉以为这部电影抄袭了市售 3D 列印机的基础机构,而席德米德早在 15 年前就想出了如此先进的设计,这只是他诸多伟大中的一小部份成绩而已。如今,我们谈起席德米德,有人会说他是工业设计师、有人说他是概念设计师、但是工设与概念设计专才何其多,没人像米德那样,身上还绑着一个伟大的头衔:「未来学家」(Futurist)。
电影资讯
不可能的任务3 Mission: Impossible III

导演
J.J.亚伯拉罕
演员
菲力普西蒙霍夫曼、劳伦斯费许朋、Maggie Q
剧情
本片由导演 J.J. 亚伯拉罕执导;主要场景在上海拍摄。汤姆克鲁斯再度饰演秘密探员伊森韩特。他在这部剧情出人意表、节奏快速、充满火爆,刺激动作场面的动作惊悚钜片之中,必须面对一名最可怕的敌人,一个丧尽天良、心狠手辣的国际军火及情报掮客,欧文戴维恩(新科金奖影帝菲利浦西摩霍夫曼 饰)。剧情以一个特务小组作为主轴,故事环绕在行事大胆、聪明机智的小组组长身上。本片最大的卖点动作场面,编剧小组艾力克斯寇兹曼、罗柏托奥西以及 J.J. 亚伯拉罕设计出各种惊险的情境,把伊森韩特逼上绝路,他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脱离危险,而且汤姆克鲁斯亲身上阵演出许多高难度的特技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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